問 : 
請問是否每一位教友都會經歷「神枯」,或者正確來說,只有聖人才會有「神枯」?可以多講些關於「煉路、明路、合路」?可否推介一些書藉可閱讀?(有關煉路、明路、合路 – 有中文譯本更佳)
【 問題來自 】 Hong Kong 香港

程明聰神父答 : 

所謂「神枯」,根據聖依納爵的第四規,說明:「凡與神慰相反的都是神枯,例如:靈魂的晦暗、內心的騷擾;對卑污世物的趨向;各種煽動和誘惑惹起的不寧;引人失去信心,沒有希望,沒有愛情;覺得整個靈魂慵懶、冷漠、愁苦,像是離棄了他的造主真主一般。」

這即是說,神枯是一種屬靈上的下墜,像是怎樣努力都不能在靈性上提起勁,像是天主怎麼樣都像遙不可及,靈性上完全黑暗或失去了味兒一般。

聖依納爵在第九規說明為甚麼我們會有神枯:
一,因我們在行各種神操時冷淡、懈怠、疏忽,這樣因我們自己的過失,神慰便遠離我們。
二,因天主願意測驗我們,看看在祂不給予豐裕的聖寵及神慰作報酬時,我們究竟有何能耐,在事奉讚頌祂的事上究竟到何境地。
三,為使我們確切認清並深深覺悟:獲得或保存虔誠、熱愛、眼淚或其他任何神慰,並不屬於我們的能力範圍,而全是吾主天主的恩賜及寵幸。

換句話說:原因一是因自己的罪所帶來的,原因二是天主要讓我們去證明我們有多愛主,或其實只是愛得到祂的好處,而原因三是要利用神枯不時提醒我們所有好處都是天主白白的禮物,並不是理所當然的。

從上可見,任何人都會經歷神枯。神枯雖然是來自魔鬼,但天主卻容許神枯,好叫我們一則由錯誤中醒覺過來,及時回頭,二則讓我們愛祂更深。

至於你那句,「是不是只是聖人才有神枯」,其實本身很有問題。天主創造每一個人,都是祂的肖像,所以都是傑作,即是每一個人都是被召作聖人的。只要他願意,天主都要將之變化成聖人。而一個人一天未死,一天都可重新追隨基督成聖。所以怎能說,「只是聖人」呢?因為「只是聖人」就必然是「只是所有人」了!

你最後的問題,可否「多說」一下有關「煉路、明路、合路」。不能說「多說」,因為以前我也沒有說過呢。不過,把笑話放在一邊,這個題目在此不能多說,只能輕描,因為不但題目很大,而且必須自己找本好書和一位神師在靈修的旅途上慢慢推敲。必須自身經歷,知識只是空談。

所謂「煉路、明路、合路」,是只由起初開始願意跟隨基督,到與祂在屬靈的成長中到玄奧合一的最深切關係中,所要經過的不同階段。正確來說,所以這個「路」字是譯錯的,因為不是三條不同的路,而是一條路上,可能經過的不同階段。而這些階段也不必順序,因為有時天主想要,我們可以剎時間由煉階段一下子跳到合階段,又回至明階段;又或若我們散漫或讓自己回歸舊我,亦可由明墮回煉,或甚由合墮回明或煉階段呢。

但一般來說,我們靈性成長普遍上都是大概由煉到明,然後由明到合階段的。

所謂煉階段,是指我們最初甘願跟隨基督時,雖已立志悔改舊我,但在靈命上主要的時間和力氣都仍主力於與罪根對抗,防避誘惑為主。這時段我們往往都很反覆,三步前,兩步退般似的。天主也像時近時遠,因為其實是我們的心仍不時往後望,忐忑猶豫。

但若我們咬緊牙關,堅持下去,善行變成習慣,惡念漸退,罪根亦漸除,就會經歷明階段。神慰成了普遍的,像是天主的光常在心裏照亮。祈禱,善行都來得容易,內心也有持續對天主的渴求,像是到處都能看到天主。

之後,天主就會不時邀請這些靈魂進入一種屬靈的黑夜。這不是一般的神枯,而是為着要這靈魂更完全的愛祂,而不是祂的好處或代表祂的外在標記,天主會將那些以往給他很多神慰的東西,文字,聖像,地方等等可帶來的歡裕都拿走,像是甚麼有形之物都變成了黑暗。這就是聖十字若望所謂的「屬靈黑夜」。

這階段好像很可怕,但若這靈魂堅持信德,這黑夜中天主其實是在傾瀉極大的恩賜,令這靈魂能與祂進入玄奧合一(mystical union ),或玄奧婚配(mystical nuptial),即是合階段。在合階段的人,他的靈魂就像與天主合而為一的,能很容易意識到天主的旨意,不受外在的驅動,而能順着天主所願,時能長時期默觀,時能毅力超凡的服務,或甚神魂超拔,或能預見,或能知人心。但除這些外在可能有的玄奧事外,更重要的是這些靈魂會願意與天主承受任何事,做任何事。所以,很多到了合階段的人,會甘願與耶穌受如十字架般的痛楚,但內心卻充滿着不能解釋的大喜樂,因為他們知道藉這痛苦,他們更與耶穌合一,更分享祂救靈的勝利所帶來的無比喜樂。

要學屬靈成全的事,最好都是看聖大德蘭的 Interior Castle 和聖十字若望的 Ascent to Mount Carmel。兩書都有中文版。